这个日交易额达 7.5 万亿美元的外汇市场中，一项需求指标正引起华尔街的关注。该指标显示，即使在通常会促使投资者涌向美元的市场动荡时期，市场对美元的需求也在减弱。
包括摩根士丹利和高盛集团在内的多家银行分析师均指出，近期所谓的 “交叉货币基点互换”（cross-currency basis swaps）出现变化。这一指标衡量的是将一种货币兑换为另一种货币的成本，超出了现金市场借贷成本通常隐含的范围。当对某种货币的需求增加时，这一额外成本或溢价会上升；反之，当需求减弱时，溢价可能下降甚至转为负值。
分析师们注意到，今年 4 月美国总统唐纳德・特朗普宣布 “解放日” 关祱政策后，市场崩溃，但以基点互换衡量的美元偏好相对微弱且短暂。与此同时，欧元和日元等其他货币的需求却在增长。这与过去二十年的历次避险潮形成鲜明对比 —— 例如疫情初期，美元在全球融资市场中持续占据溢价地位。
从长期来看，对美元流动性偏好的减弱（尤其是相对于欧元）可能最终导致欧元借贷成本相对于美元上升。在美元在全球金融中的主导地位面临越来越多质疑之际，这将对美元构成挑战。
摩根士丹利团队（包括杉崎浩一和弗朗西斯科・格雷基）在 6 月的一份报告中写道：“近期交叉货币基点的变动表明，投资者购买美元资产的意愿下降，而更倾向于购买欧元和日元计价的资产。” 事实上，美国关祱政策的影响似乎 “引发了对美元资产的暂时性撤离”。
交叉货币基点之所以重要，是因为它实际上为全球企业和投资者设定了长期外汇对冲的价格，同时也反映了经济体之间和资产类别之间大规模资金流动的趋势变化。
彭博美元现货指数今年已下跌超过 8%，为该指数推出二十年来最差的开年表现。对基点互换的关注正值市场广泛质疑美元避险地位之际，背景包括特朗普政府的政策不确定性，以及美国未来数年的财政前景。
当然，地缘政治风险依然存在，这表明在压力时期美元资产仍有持续需求。周一，随着以色列和美国对伊朗发动袭击后油价上涨，美元短暂触及三周高点；在中东局势紧张的背景下，美国国债也与其他全球债券一同上涨。
但华尔街分析师更关注全球资本流动在更长时间范围内的持续性变化。
法国巴黎银行美国利率策略主管古内特・丁格拉在采访中表示：“总体而言，与交叉货币基点相关的主题是：投资者（尤其是欧洲投资者）是否在将资金从美国撤回本土？我们巴黎银行的观点是，确实存在相当规模的跨境资金流动，尤其是从美国流向欧洲。”
高盛的西蒙・弗雷塞内和弗里德里希・沙珀认为，欧洲央行资产负债表的缩减可能会持续超过美联储的量化紧缩计划。再加上欧洲正的净国际投资头寸（尤其是与作为全球主要国际债务国的美国相比），这些动态将长期支撑欧元融资相对于美元的收紧。
“‘解放日’之后，货币基点的温和变动值得关注，这可能也反映出全球金融体系比以往更具韧性，因此没有出现对美元的抢购潮，” 弗雷塞内和沙珀表示。
高盛最终认为，欧元在交叉货币基点互换市场中可能变得比美元更昂贵 —— 这在过去二十年中是罕见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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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郭明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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